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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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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
談完之後,你放任熒離開。

之後就受到了深淵的追殺,不過也被借此反殺的七七八八,利用邪眼吞噬了一大部分深淵力量。

你們之間,新仇舊恨日益累積。

之前深淵得知坎瑞亞仍有未被詛咒的殘存的子民,本打算對凱亞出手,但卻被你先截胡一步,將他眼睛的力量奪走了。直接影響了他們的一大計劃。

是以不管你走到哪裏,都會有追殺過來的深淵教團,煩不勝煩。

但白給的經驗包,你從來不會放過,來一個殺一個,來一群殺一群。樂此不疲。

……

此後你在提瓦特大陸徹底消蹤匿跡了兩年。

這段時間,據說旅行者空一直在尋找他曾經的同伴。

蒙德的吟游詩人有時會彈奏一位不知名少女的故事。

而至冬的愚人眾在不知名幫助者的資助下,日益強大,不可匹敵。

阿貝多佇立在雪山最頂端,仰起的眸光映出寒天之釘的森藍。他嘆了口氣:“已經是最後階段了……嗎。”

……

今天的天氣很奇怪。

空中沒有一絲雲,而那一片天藍,逐漸有轉紅的趨勢。

那是難以描述的場景。

沒有風,沒有塵土,不寒冷也不幹燥。未曾打雷,也未曾下雨。更談不上任何生機。

人們擡頭看天,空中平靜到讓人感到詭異。

而下一秒,一個巨大的浮空島嶼忽然浮現眾人在眼前,然後愈發清晰。

明明離得很遠,但足夠吸引人目光。

“那是什麽?”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。

而所有或曾經或現在的七元素神,卻在同一時間沈默了。

那浮現的天空島,曾在某一刻格外明晰。即,五百年前的坎瑞亞之變。

天理重新降臨,再度降下詛咒。

而這一次是——冰國至冬。

然而在天理的衣袂尚未揮下時,不可擡頭直視天空島的至冬,卻猛然自下而上,冒犯地在通往天空的領域搭起了一座棋盤階梯。

能量的來源,是七神之心。

七枚棋子,將中間的神位徹底包圍。

而後,冰神——

對天理宣戰!

而那一天是災難的開端。

……

冰神為首,執行官立於左右。後方追隨的,是以壯士斷腕氣勢握緊邪眼的愚人眾。

邪眼激發人的潛能,透支人的生命。

邪眼增幅器以十倍乃至百倍放大這樣的作用。

天理降下災厄,人如蟲豸,瞬息而死。愚人眾以螢火飛蛾之態,聚成明月,以正白日。

如同塔羅最初的愚者牌,明知兇險而奔赴,明知陡峭而攀爬。拉開最初的序幕。

自此,世人橫死,血染大地。漆黑的詛咒如海洋包裹冰雪,消融掉一切人的意志。

終於,無盡的犧牲之後,愚人眾徹底搭上階梯,踏入了天空島。

平視天理。

……

空沒想到會在至冬遇到你。在此之前,他找了你很久,始終沒有你蹤跡。

他看到你時,你正站在一片雪白花海中仰頭望天。這令人震撼的潔凈的白色,屹立於消散的冰雪和流淌的鮮血世之間。

在周圍的痛苦與哀嚎聲中,你平靜又冷淡。如同絕望中誕生的新神,被賦予了希望的意義,卻給予人更深的絕望。

“……你在做什麽?”終於,空看到那純凈的花瓣之下,是活人的骨骼與血肉。

一株一株下,皆是如此。幾乎布滿了半個至冬,而擴張生長之下,花朵將被詛咒者和普通人一視同仁地禁錮纏繞,吸取生機,然後改換目標,往覆如此。

聽到熟悉的聲音,你回過頭看向空。

他如暖陽一般的金色眸子,此時因為不肯置信而摻雜了暗色的光。

“如你所見,空。”久別故人,面對質問,你沒有反駁。

“怎!怎麽會這樣?你難道……在殺人嗎?”這副恐怖的場景時派蒙瞪大了眼睛。但由於對你的信任,她很快就搖頭否認,“不,這些都是騙人的,是幻象對吧?真是的,難得一見,你就用這種惡作劇來嚇唬——”

“是事實,這些荼蘼花也都是我的。”你看著派蒙,“冰神與天理交戰,現在的至冬,正是我趁虛而入的好機會。”

“趁虛而入……什麽意思?你要幹什麽?”派蒙幾乎只靠著慣性發問了。她已經一時無法思考。

“做點反派該做的事。”你道,“嗯,從至冬開始,毀滅世界。”

你說出的話如同往日那般像是玩笑,但結合著此情此景卻真實得令人心寒,“至於原因……反正這個世界終究要迎來終焉,那不如,就由我來覆滅。我還能過把癮。”

空的呼吸輕顫了一下,半晌才出聲“……為什麽”

“你問為什麽?我有這個能力,為什麽不可以這樣做呢?”你笑道,“這種無盡輪回的游戲我玩夠了,反正也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。這次,就一起徹底消失掉好了。所有人都為我陪葬。”

“你一定在騙我們!”派蒙楞住了,她從未想過你會說出如此瘋狂又無情的話:“你怎麽了?到底怎麽了呀?”她語氣急切,仿佛你是受了什麽惡魔的蠱惑與控制,“你為什麽會這麽想……你之前不會這樣的!”

“我一直都是這樣的,派蒙。從一開始,從我認識你們起,我的計劃就是這樣。”

你並沒有改變。

人在看到超出預期的事時常常難以接受自己被欺騙,於是便傾向於找理由說對方改變了。

可並非如此。

沒有人能始終保持對方期待的樣子。從一開始,她所期待的就不是真正的你。

“為什麽會這樣?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?”空望向你的神情近乎是悲傷。他甚至開始後悔,如果當時離開的時候帶你走就好了。如果他能多為你停留就好了。不然怎麽會讓你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?

“我說了,這是我一開始的計劃。與你的任何做法都無關。”

空幾乎要被你平靜的語氣刺傷。

“怎麽會是一開始的計劃?”他提高了音調,“在我們旅行的時候,你和我一起幫助的人,一同救過的人,以及遇到過的人……那都是你的計劃嗎?我也是,如果一開始就是為了決裂,為什麽你要跟我同行?”

他想到了很多理由來反駁你:“我離開璃月的時候,你給我的臨行禮物。那個普通人也可以輕松駕馭的弓箭,還有邪眼的治療藥方。你知道我會遇到哲平,對嗎?如果一開始你就是為了毀滅,你怎麽可能會救他?那樣不是毫無意義嗎?”

空幾乎無法抑制翻湧的情緒,說出的話也有點語無倫次。難以置信,不可能相信。

你看著他,聲音平靜:“我這麽多次輪回以來,所做過無意義的事數不勝數。多數人不會因為最後的結局死亡就提前放棄生命,我也不會因為最後要殺他們就放棄拯救。況且……我需要足夠的生命力,他們不能提前死。”

空呼吸急促到幾乎要喘不過氣:

“為什麽?”

“熒也是……你也是……”

“為什麽都要說我聽不懂的話!”

“為什麽要我放棄你?又為什麽要放棄我?”

到底是如何才能造就這樣溫柔又無情的矛盾共同體。

體貼隨和的是你,尊重生命的是你,但此時在這裏主動對無辜者揮刀的也是你。到底哪個才是你?

他的聲音逐漸降低,最後輕到連自己都聽不清:“我真的……理解不了啊……”

他幾乎想要動手阻止你,去斬斷那些花瓣。然而他的劍,卻被另一道力量抵擋住了。

金發黑袍的男性揮開空的劍。空看著他:“戴因斯雷布……”

看著抵擋在你身前的戴因,空恍然明白了什麽,看向你時神色廖廖,“所以你選擇了他,對嗎?”

你看向空,金發的少年幾乎從沒有露出過這樣落寞的神色。派蒙也央求一般地盯著你,眸子映出水光。

剛想說出口的話頓住了,你收回目光沒再說話。轉身在花海的簇擁下往更遠處走去。

而空試圖追上你,卻幾次被戴因阻攔。

這次久違的會面,以最慘烈的結局收場。

空手中那個承載了七國經歷的禮物,終於也無法遞出去了。

屠龍者,終成惡龍。

……

下一個見面的,沒想到會是魈。

你站在原地沒有說話,而他便已經明白了你的選擇。

“我說過,如果你濫用業障這份力量。”他停頓了片刻,鎏金色的瞳孔中光華幾次閃動,最後化成一片死水,他道:

“我會殺你。”

你卻忽然笑了,語氣夾雜著幾分向往:“魈,如果你能殺掉我的話,再好不過了……求你了。”

下一瞬。

槍尖裹挾著風穿過,而被洞穿心臟的,卻是青發金眸的仙人。

“你——”

魈輕咳一聲,低頭看見貫穿胸口的閃電刀刃。你擡起手,在他艱難註視著你的目光下,雷元素刀刃一柄一柄刺穿他的要害。而後升騰的火元素,將他靈魂徹底燃燒殆盡。

他被迫閉上了眼。

守護璃月數千年的仙人,就此消散。唯獨剩下半根破碎的、金色的殘羽。

象征著他曾來過。

歷經苦難,歷經周折,最後死於友人手中。

魈消散的地方,雪白的荼蘼大片盛開,將他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抹去。

最後,連那根殘羽也沒能剩下。

……

吸收了天理的神格能量後,你的靈魂力量空前強大。哪怕不以邪眼為載體,你的靈魂之花荼蘼也可以盛開在任何地方。

你能夠吸收任何能量體,而其中最強大的,是神之心。次一等的,則是幾乎無窮無盡的生命力。

至冬的精銳被女皇帶至天空島,他們本是守護島下人的尖刀和盾。然而卻被你趁虛而入,所有無辜者、罪人、老人、幼童、所有的生命皆被你的荼蘼抹去了。

……

踏出至冬,你每走一步,荼蘼就加速向外蔓延。

戴因走在離你不遠不近的位置,你每次回頭,都正好能與他對視。

“……”

“救贖文女主有點多了。”你不知為何忽然笑了。

戴因嘆了一口氣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,謝謝你陪著我。”

你向前望去。遠處守在城門外的身影目光定定地落在你身上,你也回看著對方:“而接下來,就是神了。”

“我會協助你。”

“你不要出手。”你打斷戴因的話,“你什麽都不用做。我來就好。”

“……”戴因沒有說話,過了半晌才道,“好。”

……

那天,諸神隕落之日。

幾乎整片提瓦特大陸被雪白色的花朵包裹。

而你繼續往前走,終於來到了終點。也是最初的起點——蒙德。

但你站在璃月和蒙德的交界,沒有走進蒙德。

少年撥弄著手中的斐林琴,遼遠而空曠的曲調一時阻止了荼蘼的蔓延。

你等在原地,傾聽著這送給你的曲調。

“鐘老爺子呢?”一曲終了,攔在你面前的黑發少年問道。

你沒有說話,只是擡手間凝聚出獨屬於巖神的力量。

“連最強的都輸了呀。”少年有些苦惱,“像我這樣的完全是負隅頑抗嘛。”

可即便這樣說著,在你下一步即將邁向蒙德的時候。他還是阻攔了你。

風神展開雪白的羽翼,指尖可以削斷山峰的罡風纏繞旋轉。

蒼翠色的瞳孔與發尾,絢麗到令人奪目。

“看到了嗎?”他將眾風組成的利刃對準了你,“神裝,我滿足你的願望了哦。”

而你仰頭,看著天空象征著自由的風神,輕聲笑了:“謝謝你,溫迪。”

……

而後,無盡的暴風侵襲蒙德,風神就此隕落。

蒙德城的某處,某個吟游詩人珍藏的一顆青色寶石碎成了粉末。

你看著蒙德城的方向,沒有再往裏踏一步,只是將雪白的花朵鋪了過去,便回身離開了。

……

蒙德城的風暴幾乎要奪取所有人的性命。

可莉怔然地看著眼前城市的殘骸:“媽媽,為什麽還不回來?”

“可莉!”

阿貝多伸手攔住被風吹下來差點砸到可莉的木牌,伸手握住可莉,“來,跟我去安全的地方。”

“阿貝多哥哥。”可莉卻擡頭看他,晶瑩的淚光落下來,“真的有安全的地方嗎?”

“……”阿貝多呼吸顫了一下。下一秒卻露出一抹微笑,“有的,別怕。阿貝多哥哥會保護你的。”

抱緊可莉,阿貝多的目光緩緩沈了下來。他知道,沒有安全的地方了。

這片大陸早晚要毀滅的,而這毀滅,是他親手導致的。

——在他同意你做的實驗後。

但在既定的災難到來時,他會先死在可莉前面。

……

“凱亞。”

身後傳來迪盧克的聲音,凱亞望著那片蔓延過來的花海,沒有回頭。

“你早就知道會這樣,對嗎?”

“……或許吧。”

凱亞垂下眸子,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右眼的眼罩上。那裏早已經一片空曠,什麽都沒有。

“為什麽不早點提出來?這樣起碼避難的場所……”

“沒必要的,迪盧克。”凱亞終於轉過身,看向他,“無論是否改變,事已成定局。”

“你把人命當什麽?”

“……”

自然是,一場豪賭。

為此,所有賭註都可以犧牲。

……

凱亞想起被刺傷的前一天。

他忽然收到你的邀請:“凱亞,摘掉你的神之眼,跟我出來一下。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告訴你。”

在無人之地,你以木劍為他展示了坎瑞亞的儀典劍術。

那其中的很多劍式本該只有他自己知道,然而你的劍術甚至摻雜了他個人的用劍習慣。

很明顯,必定是他親自教你的。

然而,他對此毫無印象。

對凱亞來說,如果他當真會教一個人他所習得的全部劍術,那麽他應當已經將秘密徹底分擔給對方了。

那個人必然是他全然信任,甚至可以付出生命的。

可他沒有這段記憶。

而你卻告訴他,這是曾經確實發生過的事。

在他萬千次對你不信任,甚至殺死你的時間線裏,有一次,唯獨那麽一次。他選擇了相信你。

那一次,他確確實實的為了你而死。

“所以,你想借此證明什麽呢?”凱亞問。

“我希望你知道,你的秘密是你曾經願意告訴我的,如果你想,我不會是你的敵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之後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,所以要問你,你是否願意相信我?”

那麽,願不願意呢?

凱亞沒有正面回答,道:“我要是拒絕呢”

“那我就用些手段讓你身敗名裂,然後在你失去蒙德民心後殺了你。”

“這可真是殘忍。”

“過獎,我跟你學的。這是你以前的慣用對敵手段。”

“……”

凱亞道:“聽起來我沒得選”

“對,你沒得選。”你的聲音卻篤定,“所以,也不用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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